2016年2月2日 星期二

雨後的天空(第四篇)

郊區外,安養院的病房裡,陳老師正坐在床邊切著水果,床上一位中年男子正像嬰兒般熟睡著,一會尚書走進病房來,陳老師抬頭微笑看著他
"尚書 來了呀 爸爸剛吃完藥已經睡著  要不要吃點水果 休息一下"
尚書拉了一把椅子在陳老師身旁坐下,他看著熟睡的爸爸,伸手摸摸爸爸粗糙的手背,又轉頭看向陳老師一臉不捨的問著
"媽 這幾天還好嗎 爸他有沒有穩定點了"
陳老師點點頭"有 這幾天我每天來看他 他好像曉得 心情比較好就比較穩定"
尚書鬆了一口氣,但又擔心問著"被爸打傷的那位先生呢 還好嗎"
陳老師微笑的"還好 只是ㄧ些擦傷 傷口很小 但他似乎害怕你爸爸了 聽護士說 他之前很喜歡來找你爸爸玩遊戲 這幾天阿 每經過這裡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就趕緊跑走"
尚書看著陳老師堅強的微笑,握住她的手,心疼又溫柔的說著
"媽 已經13年了 真的辛苦你了 你還能用那麼樂觀正向的態度 面對爸的事  還要養育我 你真的好偉大  好希望自己有能力可以不讓你再辛苦"
陳老師嘆了一口氣"遇到了 就要承受阿  當時你爸爸將家裡所有的積蓄拿去投資朋友的事業 沒想到那個人卻捲款潛逃 更慘的昰你爸爸又被裁員 家裡頓時之間失去的所有收入 "陳老師伸手摸摸先生的臉龐,不捨的看著先生繼續說"你爸爸他非常自責...導致後來 情緒失控.."
她忍著難過,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著尚書,道歉的說著"尚書 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讓你從小就沒得到爸爸的愛護 但媽媽也希望 你不要怪爸爸 好嗎 他也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 也是想要讓我們能過上好日子 他ㄧ直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尚書 他是個好爸爸 你千萬不要怪他 好嗎"
尚書也紅了眼眶,他搖搖頭緊緊握著母親的手,陳老師不禁落淚,尚書看著她輕輕說著
"媽 我沒有怪過誰 你們那麼疼愛我 照顧我 我怎麼能怪你們 就算爸完全瘋了  但我知道 也是因為他太愛我們 深怕我們痛苦 所以他才會把自己逼入絕境 雖然那時我還小 但還是記得爸還正常的時候 我們家是多麼幸福  媽 就算爸後來出了問題 你還是讓我過的幸福 我真的沒怪爸 我反而感謝你們生下我  媽 " 尚書替陳老師擦著淚水,溫柔的說著 "你不要擔心 我很愛你 也很愛爸 所以你放心 爸在我心中還是很重要的"
陳老師欣慰的微笑點點頭,感動的看著眼前這位體貼的兒子,或許是因為悲傷的情緒感染,病床上睡著的先生開始難過的啜泣起來,陳老師和尚書一驚趕緊上前安撫,那先生醒了想要爬下床,他哭喊著
"你們是壞人 不要抓我 我不是壞人 不要抓我 我是壞人 不要抓我"
尚書上前扶住他,不讓他因激動而跌下床,他好聲好氣的對他說著" 爸 爸 沒有壞人 你也不是壞人 你不要害怕 媽和我都在這 有我們在"
那個男人聽到尚書的聲音,似乎冷靜了下來,他直直的盯著尚書看,嘴裡喃喃念著"尚書.....尚書......尚書....."忽然又緊張的想爬起,大喊著" 小尚書哭了  小尚書哭了....."
陳老師也上前去輕輕拍著他的背"尚書沒哭 尚書已經長大了 你不要擔心了 尚書長大了 在你面前阿"
尚書輕輕擁著他"爸 不要怕 我不會哭 爸 你也不哭 我們都在你身邊 你好好放心"
他就這樣依靠著尚書,冷靜了下來,兩眼還是空洞洞的,慢慢從嘴裡輕輕哼著"寶寶睡 寶寶睡 窗外天已黑 小鳥回巢去 太陽也休息 到天亮 出太陽 又是鳥語花香 到天亮 出太陽 又是鳥語花香........"
母子倆靜靜的,聽著他重複著唱著,就像回到尚書小時後,被父親抱在懷中輕輕搖輕輕哄,安安穩穩的放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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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陽從二樓走下來,背著背包,穿著俐落帥氣,經過了客廳,夫人正在客廳裡悠悠閒閒的泡著紅茶,看著書籍,她瞧見凱陽經過客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不悅的站起叫住凱陽
"等一下 你要去哪裡 應該也要跟我說一聲吧"
凱陽停下來看向她,冷淡的說著"去上學  我可以走了嗎"
她ㄧ聽微笑著又拿起一旁的小包包一臉興奮的走近凱陽"我說 我都回來那麼多天了 你今天陪我去逛逛街吧 "
凱陽斜眼的看著她,不悅的說著"發什麼神經 我去上學了"凱陽說完,往門口走去,夫人不死心的跟在後頭,還是很興奮的說著
"那好  我們一起出門 坐同一台車吧 送你去學校後我在去逛街"
凱陽不搭理她的走出門,老管家已幫他們備好車,落大美麗的庭院裡已停好兩台高級名車,各站立著司機幫他們開門,夫人興沖沖的往第一台車走去,準備入坐時,凱陽已坐進第二台車裡,夫人發現即往第二台車走去,坐了進去嘴裡還囔著
"不是說好坐同一台車嗎"
凱陽沒回應她,只是看著車窗外,車子開動了,老管家和一行僕人站在門前鞠躬恭送,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但夫人總是耐不住安靜的開口說話
"我說 你念的是這裡最差勁的學校 這樣真的昰和你的身分地位不符合 如果讓一些國際合作企業知道了 那不是很丟臉"
凱陽嘆一口氣,實在是不想搭理她,但他勉強應道" 覺得丟臉 就不要跟我坐同一台車"
夫人笑了一聲,她轉頭看著凱陽"所以阿 你應該轉學到國際學校去,那裡有很多大企業家的孩子,你應該跟他們一起的,這樣阿 送你到學校上學,也比較體面阿"
凱陽冷淡的回應"我不需要你送我上學 以後車子還是各坐各的 不要煩我"
夫人看著他,像是完全不在意凱陽的冷漠,自顧自的說著"反正你今年就要畢業了 大學就由我來安排吧 看是要到那間好學校去 還是乾脆出國念個名校 畢竟阿 以後接手你爸集團的時候 面對各國企業 也比較說的上去..."
凱陽打斷她,更加冷酷的說著"我不會接手我爸的集團 那是他的 我不在乎 "
夫人驚呼著"怎麼可以不在乎 你爸只有你一個兒子 更何況你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整個集團的形象 你應該要讓自己維持最好的一面 不要總是跟著那些地痞流氓惹事了"
凱陽冷笑一聲,斜眼看著她說"這樣剛好 反正我很差勁 各界也認為我沒資格接我爸的集團 你剛好可以一手接收 沒人會跟你搶"
說完凱陽的學校剛好也到了,司機已停好車,下車幫凱陽開門,凱陽已踏出一步,聽著凱陽如此傲慢又傷人的語言,夫人氣紅了臉,趁著凱陽還沒完全下車前,又拉著嗓門說著
"你說些什麼 你總是沒輕沒重的 替你著想 你還如此倉狂 邱凱陽 邱凱陽 "夫人在後頭叫著凱陽,凱陽完全不理會,他下車後頭也不回的進入校園,司機上了車,又開動了車子,夫人氣憤的漲紅了臉,頭轉看向窗外氣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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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涵提著大袋小袋吃的來到盼盼與茉茉的住處,正準備按門鈴時,盼盼穿著一身輕便的開門出來,一看到盼盼,語涵開心的上前寒暄
"你好阿 正巧你還沒去上班"語涵提起手上的食物,微笑的說著" 我帶了ㄧ些吃的過來 我想你應該也還沒吃吧 要不要一起吃完在去上班呢"
盼盼看著語涵回應著" 謝謝你  我和茉茉已經吃過了 她在樓上寫作業 我也有提醒她 不要亂跑 謝謝你的好意了 這些吃的 你還是拿回去吧"
語涵接著說"那我將這先吃的拿上去 晚點茉茉餓了可以再吃 或者你下班餓了 也能多少吃一點..."
盼盼關上大門,她再次的拒絕語涵"真的不用 我沒可憐到要人給我送吃的 所以你不用好意了"
語涵感受到盼盼的不悅,有點嚇著了,她深怕盼盼誤會的解釋著"我 我沒有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說 可以減輕你ㄧ些負擔 我...我怕茉茉餓了 所以才會想說買一些吃的過來.."
"好了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反正 我自己有賺錢 我不用別人可憐我"盼盼打斷語涵冷冷的說著,這讓語涵更害怕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有點卸下心防的盼盼又生氣的拒絕她了,語涵小心翼翼說著
"對不起 我只是真的想幫助你和茉茉"
"不用了 以後都不用了"盼盼有點不耐煩的說著
"為什麼呢"語涵不解的看著盼盼
"你幫過我 我已經很感謝 但是不用真的把我當作可憐人 三番兩次的救濟我和茉茉 我沒那麼沒用 所以 如果不需要的話 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盼盼堅定的說著,說完她沒等語涵回應,冷漠的說
"請你回去"
語涵愣了 一會失落的看著盼盼" 那...那如果還有需要.....記得  再跟我說一聲"
盼盼沒有回應只是直直的盯著語涵,眼神裡充滿氣僨,語涵低著頭默默轉身離去,盼盼看著她離去才輕輕的嘆一口氣,她有一股傲氣,她不需要人家同情.甚至是可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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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語涵心裡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事了,所以盼盼才會突然生氣的拒絕她,她回想著盼盼那不悅的臉龐,但怎麼想她都想不出盼盼不開心的理由,語涵難過著提著沉沉的便當和一些吃的在路上走著,正要過馬路時一台汽車快速朝她開來,語涵還沒反應過來,完全呆住了,一雙手伸出緊緊的拉回馬路上的語涵,她一驚手上的食物散落一地,語涵更是用力撞進人的胸膛裡,一抬頭,是凱陽正擔心的看著她,凱陽將她摟在懷裡,看語涵ㄧ臉驚慌失措的樣子,他開口了
"你是不是過馬路 都不會看車"
語涵一愣,她趕緊推開凱陽緊張的說著
"對 對不起 "抬頭看著高挑俊秀的凱陽,語涵莫名的羞怯著,她小小聲說著" 昰你  謝謝你"
又看見凱陽的襯衫被食物的湯汁潑髒,語涵緊張的拿出紙巾上前去,要替凱陽擦拭,並道歉著
"對不起 把你衣服弄髒了 "
凱陽接過語涵的紙巾,不以為意的輕輕擦著,瞧語涵緊張的樣子,凱陽卻輕鬆的說著"算了 反正就丟了"
"丟了"語涵睜大眼睛看著他,說道" 這衣服看起來好貴 怎麼可以丟了 我幫你洗" 她想了想又說 "還是我替你出洗衣費的錢"
凱陽看著語涵,疑惑的問著"你要幫我洗  還有洗衣費的錢 ?"
語涵搖搖頭"我知道這附近有一間自助洗衣店 我們去那裏洗吧"
凱陽應該是第一次聽說有自助洗衣店,他好奇的問"那是什麼地方?"
語涵手指著對面的路口說著"就在那裡阿 不會很遠 一下下就好 很快就能烘乾 你不用擔心"
看語涵那麼認真又熱心的說著,凱陽心裡覺得好笑,就點點頭跟著語涵走
來到洗衣店,裡面滿滿的投幣式洗衣機,凱陽好奇的觀望著,語涵打開了一台洗衣機轉頭看著他
" 這台剛好沒人用  你把衣服脫了吧"凱陽照著語涵的指示,脫掉襯衫只剩一件灰色棉質背心,露出結實的手臂,他看著語涵熟悉的操作著洗衣機,覺得很稀奇的上前去,他問語涵
"你們平常都是這樣洗衣服的嗎"
語涵搖頭微笑說"不是 這只是因為方便 有些人不住在家裡 又剛好沒有洗衣機 這個時候 有自助洗衣店就很方便阿  你沒用過嗎?"
凱陽搖頭回答語涵"沒有 我都住家裡 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洗衣機 原來長這樣"
語涵大驚看著凱陽"你家沒有洗衣機嗎?"
凱陽笑了一聲"應該有吧 不然我的衣服怎麼都昰乾淨的 除非髒了就買新的"
語涵微笑回應著"我想 昰你從來沒用過洗衣機吧  一定都是媽媽洗好  在好好摺整齊 放進你房間裡的 昰不是呢"
凱陽心裡一愣,但看著滿臉微笑的語涵,知道她沒惡意,他跳過這個話題直接問語涵
"你 叫張語涵 光榮女中的學生?"
語涵驚訝的看著凱楊問著"你 怎麼知道呢 我的名子和學校"
凱陽一派輕鬆的回答"之前送你去醫院 醫生幫你看診時 你回覆他的 我站在外面聽見了"
語涵恍然大悟的想起那天,凱陽緊張得抱著她衝進急診室引起軒然大波的畫面,她微微笑著對凱陽說
"謝謝你 救了我好多次  都還沒有機會好好向你道謝 不如 等等我請你吃飯 好嗎?"
凱陽看著語涵想了想,他笑著搖頭"不用 你不用破費了"
"那怎麼行呢 你不只幫過我一次 請你吃頓飯 昰應該的 你不要拒絕我嘛"語涵堅持的看著凱陽說著
凱陽看著語涵水靈靈的渴望眼神,他想了一會只好點頭答應了,語涵滿意的笑了,這樣的笑,在這ㄧ天深深的烙印在凱陽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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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簡餐店,服務生替兩人送來牛排,當凱陽一看到眼前的'牛排'他睜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著語涵的問著
"這是牛排 還是肉片"
語涵ㄧ臉滿意的看著桌上的牛排後,抬頭回覆著凱陽"當然是牛排阿 這是這一帶餐廳 大家公認最好吃的牛排呢 不用客氣 趕快吃吧"
凱陽看語涵自信滿滿的樣子,半信半疑的切了一小塊吃,咬了幾口,凱陽實在嘗不出這所謂公認最好吃的牛排的美味,但看語涵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他只好勉強吞進去,這時語涵問他
"對了 說要感謝你 卻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子 可以告訴我嗎?"
凱陽看著她回應"邱凱陽"
"邱凱陽.."語涵重複的念著,想了想說"凱陽 好好聽的名子 凱旋 飛揚嗎"
"不是"凱陽回道"昰太陽的陽"
語涵微笑著看著他"那麼 邱凱陽同學 很高興認識你 "
凱陽看著語涵淺淺笑著"下次有機會 讓你吃吃真正的牛排吧"
語涵抗議的說著"難道我們現在吃的不是牛排嗎"
凱陽沒有回應只是微微笑著,又吃進一口' 好吃的牛排',兩人開心的聊著天,凱陽這時心裡或許是這些年來,說得上開心的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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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金黃閃爍的高級酒店,盼盼正在經理辦公室,站在經理辦公桌前,盼盼已打扮的嬌艷性感,經理不懷好意的看著盼盼,對著她說
"你來這裡上班也已經快兩年了 說實在的 好像也是看著你長大一樣 不知不覺你就要18歲了 是不是該考慮一下 改變你坐臺的條件 許多老闆都在問我 你是不是能玩開一點 還有什麼時候能將你帶出場 你想要趕快還錢 不就要想辦法賺更多的錢嗎"
盼盼一臉不悅的盯著經理說" 我有我的原則 整晚假惺惺的陪笑陪喝還要被上下其手 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你還要我怎樣 陪睡!?"
經理直直盯著盼盼笑裂著嘴說" 如果你願意的話 當然更好 不但我們酒店生意更好 你本身的收入也會增加不是嗎 哈哈  假如可以加速你還錢的速度 有何不可"
"我不要"盼盼一口回絕"我做不到 "
"做不到"經理笑得更賊樣了"當然 我昰不會強迫你的 在你點頭之前 我還是會替你擋著那些老闆們  不過如果你願意了 我一定會馬上替你安排 你的價碼 當然也會更提高 總之你考慮考慮 "
"提高價碼?"盼盼問著,她停頓一會又說"你是想用錢逼我就範!?"
經理冷笑著"好了好了反正就看你自己覺得怎麼樣  先下去吧 今天有不少你的臺 好好表現阿"
盼盼陷入思緒,轉身離開經理辦公室,走在昏暗的包廂走廊外,許多客人樓著酒店小姐開心的來來去去,親親抱抱的嘻笑著,盼盼拖著沉重的腳步帶著悲憤的心情走進其中一間包廂,裡面坐著三位客人身旁各伴著一位性感美麗又衣衫不整的小姐,還有另外兩位女人滿臉笑容的倒著酒,喧鬧歡笑的包廂裡,他們看見盼盼進來了,更加的雀躍趕緊招手呼喊,要盼盼加入他們親暱的遊戲,盼盼忍著低落的心情露出大大的微笑走近他們,她一把坐進其中一位男士的腿上,一手鉤住他的脖子一手端起一杯酒喂著他喝,氣氛高昂,在場所有人狂笑著鬧著玩著,昰開心的嗎,真的......昰開心的嗎 ,盼盼心裡吶喊著
"不要碰我 不要摸我 你們這些髒手"但她忍耐著,笑著,任憑著一個又一個男人撫摸她,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包廂,隨著歡笑遊戲逐漸開放,盼盼內心的呼喊也逐漸崩潰
"救我 救我  我不要....不要阿....."
她無聲吶喊著,卻只能用力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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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琴坊裡響起久違的美妙鋼琴旋律,語涵和尚書在陳老師的指導下,演奏著一首又一首動人的樂曲,樂音繚繞後,陳老師留下來整理琴坊,語涵尚書兩人攜伴往回家的路走著,尚書看著天上的月光,緩緩的說
"這幾天 和媽輪流照顧我爸 我想了很多 "
語涵看著他回應著"你想了些什麼 "
尚書接著說"我爸的狀況 好像沒那麼樂觀 他一直沒有辦法清醒 就算冷靜下來 他還是無法認清事實 我甚至不曉得 他到底認不認得我 還認不認得我媽"
語涵安靜的聽著,只回了句"恩"
尚書嘆了一口氣"他 是記得我 但好像只記得 小時候的我 他記得他是唱哪首歌哄著我入睡 只可惜 在他眼前的我 不是他記憶中的我了"
語涵輕柔的說著"如果 他記得你 一定也記得陳老師 他或許還停留在 那段他認為最美好的記憶裡吧 也許可以慢慢的提醒他 事情已經過了 你和陳老師現在也很好 讓他慢慢的放下吧"
尚書點點頭"這我知道 重點是要怎麼去做 醫生說家人的陪伴很重要 但是專業的照顧也很重要 所以很兩難 我跟媽好幾次都想把他接出來 只不過礙於現實 媽必須工作 而我 也還沒有能力可以幫家裡增加收入  接出來 也沒有專業的人可以照顧他 所以我想  如果 我可以的話 我真的很想成為專業的人 可以照顧我爸 又有能力有收入 我媽也不用辛苦了"
語涵看著尚書為說著"恩 如果可以這樣當然是最好的 你是他的親人 由你來照顧一定是最適合的 "
尚書看著前方,他緩緩的說"昰嗎  老實說 我對自己沒有那麼大的信心 假如我爸還是一直沒有恢復 我想我會更難過"
"就算伯父一直沒有恢復 至少他在家人身邊阿"語涵接著說"你知道嗎 假如我是伯父 一直被關在那冷清清的病房裡 只會讓我越來越消沉  我想伯父心裡一定也很希望 可以有家人陪在身邊"
尚書深吸一口氣停頓了一會,他看著語涵緩緩說著"你說的也是 就算他一輩子再也不會清醒 至少我跟媽在他身旁 無形中能帶給他很多力量   ... 我自己也想好了 只是..."
看著尚書的遲疑,語涵停下來拉著他的手說"尚書 你想好了 想好了什麼 你想要怎麼做嗎?"
尚書回應道" 想好了  如果我能考上醫學系 成為一名專業的醫生 好像才有辦法好好的照顧家人"
"那是當然的 既然你想好了 你就好好的去實現 好好加油  好嗎"語涵緊緊抓住尚書的手充滿能量的說著
尚書看著語涵對他那麼有期望的眼神,他徹底的被說服了,他點著頭說"恩 我會好好的去做 我一定能成為一個不僅能幫助自己更能幫助別人的專業醫生"
語涵開心笑著"太好了 太好了 你終於願意做你真正想做事 我太開心"
語涵興奮的抱著尚書喊叫,她開心的看著尚書,尚書也癡癡的看著她,時間像是凍結了一樣,語涵清麗的臉龐就在眼前,尚書像是被施了咒一樣,深深渴望著親吻語涵紅潤的雙唇,他伸手環抱語涵,動作緩慢的親著她的唇,語涵睜大眼睛一愣,驚訝的推開尚書,尚書鬆開了她,看著語涵吃驚害怕的眼神,尚書自己也被自己的舉動給嚇著了,他上前想拉語涵的手,語涵卻退後了,帶著不知所措的神情,語涵看著他說
"你  你在幹麻 你怎麼可以 ..."
尚書急了,他跟語涵道歉著"小涵 我 對不起 對不起"
語涵不敢置信的問著" 尚書 你知道 自己在做甚麼嗎? "
尚書慌亂著看著她 " 小涵  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  看著你 讓我沒辦法克制想親你的感覺 對不起 我沒克制住自己"
語涵紅了眼眶搖搖頭"我說過很清楚 你不要這樣  我不想失去你 但是  我 我沒辦法 ..沒辦法 用你一樣的感情去對你 ."
尚書皺著眉難過的看著語涵 "為什麼 為什麼沒辦法...."
語涵道歉的看著他"因為 我們太好 太了解 熟悉到 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所以我沒辦法 ...沒辦法."
尚書心痛著"我從沒要當你的哥哥 我是一直愛著妳"
"這我知道 我知道你沒辦法控制不愛我"語涵難過喊著"但我也沒有辦法控制我去愛你...."
心碎裂著,悲傷的時間總是流動的很緩慢,尚書低下頭像是認輸了一樣,夜裡,兩人默默的走著,再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到了語涵家門口,尚書只是一樣靜靜的看著語涵進屋,他才默默的轉入另一個巷口..................................
回到家的尚書泡了一壺熱茶溫著,不久陳老師回來了,尚書倒了一杯茶給她,他對陳老師說
"媽 有話想跟你說"
陳老師坐下,喝了口熱茶,微笑看著他
"怎麼了 你說吧"
尚書也坐在她身旁,看著桌面上模糊的倒影緩緩說著"媽 如果我不再彈琴 你會同意嗎"
陳老師一愣,接著問"你不再彈琴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好好的怎麼不彈了"
尚書說"只是 有更想做的事 你知道 我房裏那麼多的書 是哪些書嗎"
陳老師搖頭,尚書看著她說"其實 那些都是心理治療和精神疾病方面的書籍 還有其他一些關於醫療的"
陳老師似乎理解的問"你讀這些書 是為了你爸爸嗎"
尚書點頭"媽 我想考醫學系 想成為心理和精神疾病專業的醫生 這才是我想做的 "
"所以 你不跟小涵去法國了"陳老師看著他
尚書嘆一口氣微微笑著"不了"
"你決定放下她了嗎 還是小涵跟你說了什麼?"
尚書想起稍早他親了語涵的畫面,他搖搖頭說著"媽 你放心 我會放下 "
陳老師聽他這麼說,只是看著他溫柔的說著" 不管 你決定怎麼做 媽媽都會支持你".....
關上客廳的燈後,尚書走回臥房坐在書桌上,開起抽屜拿出了一個小禮盒,將它打開,是一條鑲著白水晶的銀手鍊,他癡癡看著,嘴裡小小聲說著"我心愛的妳 妳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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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金黃的沙灘上,蔚藍的海洋,潔白的浮雲,凱陽牽著盼盼的手,慢慢走在沙灘上,冷冷的海風吹撫著他們,凱陽將外套披在盼盼身上,走著走著兩人停下來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凱陽問
"你還記不記得 第一次我們一起來到這裡 你告訴我 你最喜歡這樣大的海  好像所有的事情 都能被海給包覆 "
盼盼也看著海點頭回應著"只可惜 就算表面上看見的 是那麼美麗的大海 海裡實際上卻是隱藏著許多危險與黑暗"
凱陽握緊盼盼的手,他說著"所以明知道大海危險 就不應該去冒險 有一些事一但碰觸了 想收回手 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盼盼輕輕嘆息著說"是阿 沈下去了 才發現自己爬不上岸了"她停頓一會,接著說
"是在這裡 我向你告白的地方 那個時候根本沒想過 你真的會接受我 我跟你差那個多 你的權勢 我的貧困 你怎麼會接受我呢? 難道你從沒懷疑過 我可能真的只是愛上你的家世"
凱陽搖了頭,他輕柔的說 " 那時候的你 很單純 也很有勇氣 就像是個天使 圍繞在我跟阿構身邊  就算  ..你真的因為我的家世選擇我 老實說 我也會接受 因為我也天真的以為 ..我能讓你過的無憂無慮的 "
 盼盼淡淡苦笑著"所以我們都錯了 我並沒有無憂無慮 總是擔心著你和小狗 甚至到最後 受罪的人是我 老實說 我也很怨嘆 為什麼要愛你"
凱陽將盼盼輕輕摟進懷裡,心疼的說著"盼盼 是我害了你 但我沒有放棄過要拉你上岸 沒有放棄過找回以前的你"
盼盼在他懷裡搖著頭緩緩說著"我再怎麼樣 都無法是原來的我了 我身心受過的傷是無法抹去的 "她停頓一會,憂慮的問著 " 凱陽 如果當初沒有苦苦哀求你不要離開我 你是不是 早就放棄我了"
凱陽緊緊抱著她,深情的說著"就算當初你沒有哀求我  我一樣不會放棄你的"
盼盼深深埋入凱陽溫暖的胸膛裡,緊緊的緊緊的摟抱著她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不管凱陽承諾多少遍,盼盼心裡一樣還是感到害怕,感到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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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的凱陽回到家中,經過了一間房間,他回頭打開象牙白的雙片房門,這個房裡餔著絨白的地毯,幾片落地窗掛著一樣純白的窗簾,古銅色的掛燈亮著溫暖的黃光,房間裡除了擺放一組同色系的高級小沙發,二十坪左右大的空間,只有一架白色的古典三角鋼琴,凱陽走了進去慢慢的看著房裡每個角落,他走近鋼琴用手輕輕撫摸著,輕輕坐在鋼琴前,溫柔摸著琴鍵,隨手彈起簡單的音階,凱陽柔和的看著鋼琴,心裡哀愁的想著
"已經有多久 沒再聽見'你'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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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雨後的天空第五篇)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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